第一章我是按摩男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你可以说我脑残,三百六十行偏偏就选了当一个保健技师。其实,这个说的有点文雅了,现在我这水平还达不到“保健技师”这四个字要求达到的水准。   刚入门?是的。这个行当里应该是女性占大多数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跑去搞这个?我可以说我是被逼的么?我倒是想当白领,可屁本事没有,简历都弄不明白的人,哪个老板敢把“白领”这两个字赐给我?   唉,什么家庭困难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凡我能混个好点的工作,也不至于选择这个跟大多数女人抢饭碗的行当。当然,正因为按摩师中男的比较少,所以我的同性竞争才小一点,扛个沙包都有百十来人挣着干的时代,我肯定只能避其锋芒了,再说了,我这贫苦家庭出身却不会干什么重活的身板也扛不起沙包。   不过此时此刻,我真想找个沙包放在我的拳头面前狠狠捶一顿!   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七天了,整整一周,我都没接到任何生意!不能怪我点背,因为来保健消费的主要是男人,而男顾客在一般情况下很少会要一个同性的男技师为他们服务。基于这个原因,很多次轮到我的时候,人家一看是个公的——立即委婉地要求换人了。还有几个VIP顾客,直接拿起手机给经理打电话:小X啊,以后给我安排技师的时候……   所以绝大多数VIP客户我是见不到了,也就拿不到那传说中的小费了。   不过后来我一想,也对,我现在初学保健,是从一个洗脚的技师开始干的,你说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洗脚,那种感觉的确有点尴尬,搞得双方都不自在。   求求老天爷,赶快来个女顾客吧,求求老天爷……   都晚上九点了,眼看着我这保健技师生涯的第一周就要这么成绩惨淡地收场了,真的有点饱受打击的感觉。业务挂“零”,一周时间,收获一个大鸭蛋,情何以堪!   我们这是正规保健会所,我又不可能像那些站街女一样跑去拉客,所以只能呆在工作房里干等了。房间里一个二个的女技师都被呼叫而去,就我这朵唯一的男奇葩还伫在原地。   算了,可能今晚又没机会了。索性,我溜到窗户边再一次地反省自己:为啥选了这个没有前途的破行业?   隔着玻璃,我像一个忧郁的屌丝一样望着街上的车来人往:老天爷,我的保底工资只有600块钱哦,你再不给我安排顾客,我只有跟你绝交了。   我承认我很傻,自己跟自己较着劲。也不问问人家老天爷稀罕跟我建交不嘛?   会所的生意一直都很好,隔一会儿就有车停在外边。这不,生意又来了。   一辆纯白色的轿车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白色也罢、黑色也罢,关我屁事。我故意扭头不去看,反正不是我的顾客。   不过呢,我的好奇心太强了,挣扎了两秒钟后我还是忍不住将头转了过去,想看看这一回下车的顾客长得啥样。漫不经心的一瞥,居然让我的小心脏开始沸腾了。 不……不会吧?我差点兴奋地要晕过去,是个女的,一位女顾客!终于 天哪!看来天不亡我啊,一周的时间啊,美女,你怎么才来呢?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我这边兴奋地等待着接客——换个词,这个词感觉不对,等待着接待顾客?稍微好点吧。于是,我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会所的入口,盼着这位甘霖早点来搭救我这颗快要枯萎的小树苗。   那一刻,我感觉那几十秒的时间突然被放大了N倍,怎么那么久美女还没进来?   就在我惶恐焦急的等待中,会所的门口终于出现了那位女顾客的身影——   我屏住了呼吸,真的,这一刻我绝对没有夸张,因为我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不但是一位女顾客,而且真的是一位美女,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估计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远远一看,简直就是一位气度不凡的仙女,你看看人家的打扮,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啊。一头齐肩的微卷的秀发,正是我喜欢的女式发型。那张干净白皙的脸上,精致的五官简直要羡煞众多小女生。她的上身是一件清爽的露肩短衣,外边套了一件看起来高贵无比的白色小披肩,背部的镂空格局显得十分高雅。一条白色的七分裤下穿着一双纯白的高跟鞋,一看那裸露在外的脚踝就知道,那应该是一双芊芊玉足……   就在我像个白痴一样欣赏着这位女神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前台和前台服务生核对服务技师的情况了。   我的位置离前台不远,虽然女神背对着我,但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是不敢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看,虽然她的背影无时无刻不在给我以突破极限的万般遐想。这一刻,我完全承认自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我在心里默默祷告着:女神,你忠诚的仆人就在你身后,请你一定要给你忠诚的仆人一个为你服务的机会啊,女神……   业务量啊工资之类的,这个时候我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在心中强烈地发愿:如果能为这位女神服务,能让我这个忠诚的仆人为主人的芊芊玉足哪怕服务那么一分钟,就算一分钱都不给,我也知足啊。   我承认我是个新手,我承认我对美女充满了好奇,我承认我的荷尔蒙在此刻正强烈地活动着。我虽然只有170公分的身高,却对高个美女充满了好奇……   我偷笑了,要是经理这个时候爬到我的心中看到了我此时此刻的花花心理,肯定又要语重心长地开始教导我了:小陈啊,你是个职业技师,职业技师怎么能……   就在我陷入自己兴奋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时,女神的一句话,瞬间把我的希望和美梦击打得粉碎……   美女:“小赵还在吧?”   前台小妹:“是26号的那个小赵吗?”   美女:“对,就是她,有劳了。”   这……这……难道这单生意又跟我无关? 一听这位美女的语言就知道,她应该是我们会所的常客。但这一周我都没见过她呢?   唉,瞬间石化的心,真的感到一阵哇凉哇凉的。我这么虔诚的期待居然就这么被驱散了。我说这位美女,你一个女生,为什么还要喊女的给你按呢?人家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嘛,你就不能给我这个男技师一个机会吗?   26号小赵?我想起来了,长得土里土气的,我不知道她的技术如何,反正听教我的师傅告诉我说,小赵是我们会所里元老级的技师。说仔细点,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赵,是我师傅的师傅。   师傅又怎么样嘛,还不是一样来抢徒弟的饭碗,我去。   前台小妹:“不好意思,26号小赵还没有下工,您看?”   哈哈,小赵的活儿还没完,难道我有机会了?我站在女神背后不远处再次强烈地祷告着:快选我,快选我,快选我……   美女:“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前台小妹:“她刚刚上工,可能还得等一会儿。”   美女伸手看了看表,“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那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个好的技师。”   前台美女:“您是我们的VIP客户,我们一定会认真为您服务的。”   美女似乎很满意,被服务生引领着去了VIP包间。   我赶忙冲到了前台,“该……该轮到我了吗?”   前台妹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排班挂牌的小白板,然后一阵坏笑地对我说:“恩,该你了,你小子运气还算不错,至少第一个业务诞生了。”   前台妹妹跟我是老乡,所以我们平时相处得还是比较融洽,说话也就很随意了。   “小陈,她是我们的VIP客户,你一定要服务好,快去准备吧。”前台的周姐做事比较严谨,对任何一个上钟上工的技师都会嘱咐几句,我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我哪里还能听进去周姐的话,稀里糊涂地就窜进了工作房。   盆,盆儿呢?洗脚盆哪儿去了?因为很少有生意,所以很少往这里跑,情急之下我完全没看到洗脚的盆子在哪里!   “盆儿呢?啊?”一头雾水,我直愣愣地冲着工作房的阿姨狂喊。   “吼什么吼?!”阿姨回敬了我一句,从一旁的消毒柜里甩给我一个洗脚盆儿。   切,懒得跟你计较,我的女神是上帝,我得服务女神去喽。   赶紧做准备!放一次性隔离袋、加水、试温、上药、走人……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发现,原来端个洗脚盆的感觉也可以这么好。从工作房到美女的VIP包间,我一路飘逸而过,完全忽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   当我站在女神的VIP包间外的那一刹那,我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已经快要蹦到嗓子眼儿了。激动么?一周啦,就这么一个生意能不激动么!可偏偏这是我的第一次啊,我紧张啊,我怎么进去?见到女神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她会不会也委婉地拒绝我?   我的心在怦怦乱跳,虽然这些服务要领,师傅已经早就交给我了,可没想到一上实战战场自己还是这么紧张!   想个屁!我是正当服务,又不是跟谁偷鸡摸狗搞外遇,我怕什么!人嘛,总有第一次,对不对?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会伴随着阵痛对不?那阵痛过后是不是就会很爽呢?去吧骚年,这是你人生的伟大一步,勇敢的……   “哐”!   我晕的死,洗脚盆儿碰到门了。   “谁?!”   包间里传来一声颇为凶残的男性声音!这……一头雾水的我撤回一步,才发现自己走错门儿了,女神的包间在隔壁。   有了这个小插曲,我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我端着一盆儿洗脚水,非常镇静地在女神的包间门上扣了两下,得到应允后,我颇为老道地推开了门。   在与女神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对我的到来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吃惊——谁叫我是个公的呢?   大概是素质吧,女神诧异的眼神很快就消失了,递给我一个颇为温存的笑容。   “女士,您好,轮……轮到我为您服务了……”天地良心,真是轮到我了,又不是因为对方是美女我去调换了工牌,女神,你可千万别误会。   “嗯。”没想到,我万般的纠结和胆怯被女神的这一声“嗯”给全部瓦解了下去。   哈哈,本人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客人,可喜可贺啊,而且还是个气质型美女,算是给我的职业生涯开了个好头啊。   我颇为熟练地将洗脚盆放下,挽起袖子准备给女神褪去鞋袜……   “呵呵,还是我自己来吧。”   女神是怕我碰坏你的高跟鞋么?还是怕我污浊的双手碰触了你的玉足呢?难不成,你自己给自己洗脚么?   这当然都是屁话,我只能心里叨叨几句。   当她俯身褪去那双白色高跟鞋和一双肉丝丝袜的时候,我注意到女神的小披肩已经褪去。而她身体上那饱满的曲线竞一下子闯进了我的视线,让我的大脑瞬间缺氧。   女神将一双玉足轻轻地放进了盆子里,然后颇为优雅地躺在了按摩椅上。   我渴望了二十多分钟的女神,现在终于躺在了我的面前,当下我立即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我“毕生”的绝学全部奉献给她。   我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是怎样放进水中的,但我非常清楚,女神的芊芊玉足白皙可爱,还散发着阵阵清香,真有一种捧在手心好好赏玩的冲动。可这是我的职业,我得以职业的身份为眼前这双疲惫而娇美的玉足奉上温柔的呵护了。   我用双手轻轻地将女神的双脚放进手心,我一下子就摸到了她脚后跟处因为穿鞋而留下的磨痕,唉,可怜这双脚了,漂亮的脚踝、细长的脚板,一切都是如此完美,可脚跟处的磨痕正成为它完美中的一个小瑕疵了。   不由得,我当然得对女神脚后跟的磨痕处倍加呵护了,于是我用书上学来的知识为女神轻轻地摩挲……   “呼……”从女神的一声呼气中,我感觉到她应该会觉得很舒服。 我用自己的双手非常游刃有余地在女神的脚背、脚跟、脚板和脚趾缝间来回穿梭,想让客人的双脚得到彻底的放松,那就是让客人忘了这是他们的双脚,而要达到这个境界,就需要按摩技师游刃有余的技术和细心周到的呵护了,说白了,就是在当下,我得拿客人的脚当做自己的脸一样来呵护,这就是高境界。   面对女神,这种高境界的水准简直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一边为女神服务,一边暗自庆幸:幸亏女神的脚不像我师傅的脚那么难看,同样是女人,我师傅那双布满老茧又奇臭无比的香港脚简直让人目不敢直视。再看看女神的脚,那就是一副活生生的艺术品,就是一副被放大了一点点的“三寸金莲”,简直有一种想要轻轻吻一吻的冲动。   当然,师傅那双香港脚唯一的价值就是带我入了门,不过作为回报,我好歹也给她老人家白白洗了十来天的臭脚。我眼睛微微朝上偷偷瞄了一下,从女神胸口均匀的起伏曲线我可以立即判断——她已经进入角色了。也就是说,我的服务——哈哈,还算不错的哦。   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确实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受女神强大的气场“干扰”太多了。时不时的,我会偷偷朝上瞄几眼,甚至胆子越来越大,敢把一开始的瞬间偷瞄变成后来的三四秒。偶尔,在我仰视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女神的鼻尖和嘴唇,其余的时间我非常仔细地用目光将女神的身体打量了一个遍,不过最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真的,不是说女人穿的少、露得多才叫妖艳性感,女神的白色七分裤紧贴着双腿,那样美丽的曲线同样能给人浮想联翩的美感享受。   但是我并没有过多的勇气偷瞄女神的其他部位,比如女神躺下后微微露出的小腹和白色七分裤双腿之间的神秘线条,真的,我没有,因为我觉得这就不是在欣赏美了,而是像一个活生生的变态狂猥琐地轻慢一种高雅。   我是从心底敬爱我的女神,我也是从心底在呵护女神的双脚,同样,也是从心底接受我的职业。   可是这种敬爱越是强烈,就越是引发我对女神的好奇,比如她是做什么职业的呢?她的工作是不是很累呢?她天天穿着这双白色高跟鞋,脚一定会很疼吧?要是她疼的时候,有没有人为她减去疼痛呢?   也许是女神感觉到我的用心了吧,从她胸口起伏的节奏我已经知道,她的呼吸已经非常均匀了,没有了那时的那般急促。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轻柔漫抚地呵护着女神的双脚。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女神的脚趾上都涂上了一层指甲油,是那种桃红色的淡淡的颜色,放在水中更显得古灵精怪、活泼可爱。   顺着这股可爱,我的双手慢慢地滑到了女神的足底,在捏拿的过程中,通过我不多的理论常识我立即发现,女神的脚有异常!难道她的颈椎出了问题?   我不太确定,于是力度稍微加大了一点点捏过去,我好确认我发现的事实。没想到这一摁,直接让美女“啊”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肯定那应该是疼痛的叫声。不过女神就是女神,气质所在,她没有责备我,也没有再发出声响,而是任凭我的双手对她的双脚进行推拿。   在一本理论书上我好像看到过,对这种客人,应该顺势对足底从上而下进行横向推拿按摩,同时刺激足底两旁的穴位以促进血液循环,加强颈椎的自我修复能力。可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我还是个新手嘛。   “呼……”女神再一次发出了柔软的呼气声。   “小伙子,你的手法蛮不错的。”   我……我不会听错吧?女神夸奖我了吗?我一时还不敢确定。   “你这么好的手法,确实不简单,对了,你干这行多少年了?”女神的夸奖我还没来得及消化,对这一个我听得稀里糊涂的问题就更无法回答了。   “没,没多少年。”我只能这样支支吾吾地敷衍着回答了,心里却还沉浸在女神刚刚的赞美中。   “我看你比较面生,应该是才来这里的吧?你以前在哪儿干?”女神这次的问话非常正式,一下子将我的状态拉回了现实。   “从前?从前……”我怎么回答呢?“说实话,从前……除了跟爸妈一起种地,啥也没干过。”   “怪不得啊,你把这门求生的手艺练得这么好。你在这里,老板给你开的工资应该不低吧?”天!女神,你不问还好,一问就触及了我的伤心事啊,我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只有600,除了付合租房屋的费用外,所剩无几。说好听点有高提成拿,而且是每个客人消费金额的8%,可一个星期我就您这么一位客人,提个什么成啊。   “唉,说实话吧,女神,我的基本工资低的可怜,而且您知道吗?您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客人。”我还沉浸在自己的郁闷中,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没说错什么吧?我感觉到气氛有点异常地持续了四五秒钟。   “呵呵,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女神一下子坐了起来,脸色温润地笑着问我。   “啊?”我被女神突然坐起来的姿势吓了一跳,可她那温柔的眼神和漂亮的睫毛一下子又让我平静了下来,“我说,您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位客人。”   “那更不简单啊,刚入门就这么厉害,前途无量啊。”这时候,女神显得有些俏皮,“对了,别岔开话题,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天地良心,我没说错什么话吧?女神的俏皮倒一下子把我给搞紧张了,我感觉自己那张脸一下子就像掉进了撒哈拉大沙漠里一般。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是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斗胆包天地在一位陌生美女面前平生第一次耍了一回“谄媚”。   “我……我刚才好像称呼您为……”我也顾不得沾满了水的手了,惯性似的用右手扣了扣脑袋,“我……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我发现我跟美女的对话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直愣愣地盯着女神温柔的眼睛说话,而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哈哈,看来,成熟起来的感觉——真好。   女神点了点头,依然保持着那份俏皮的微笑。   “我刚才称呼您为……”我本来准备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可那两个字越到嘴边就越是难以发出声,最后,我只得低着脑袋闷声吐出了两个字,“女……神……”   “噗呲”……   女神忍了两秒钟,还是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而且有点前仰后合的幅度。我还真没发现我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幽默感。   “呵呵……”女神慢慢调整了呼吸,从刚才的俏皮渐渐调整了回来,“呵呵,你太逗了吧,年纪轻轻地就这样拍马屁可不是什么本事哦。”   女神这看似责备的一句话,在我弱弱的心里可实在是不敢承受,我可不是什么马屁精,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只是把我心里的话不小心说出来了而已,这再怎么着也是我的心声吧,绝不是马屁话。再说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在女神眼中贬值,于是我非常理直气壮地解释说:“我没有拍马屁,我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女神看见我如此认真,倒也把俏皮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她依然是那么充满温存的笑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脸,“你——说的可是真话?”   “嗯!”毫不动摇,坚持信念100年不动摇,你就是我的女神,怎么着吧。我心里暗自较劲,既然把话都说了出来,就要承认到底。   “那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在我面前认认真真的叫一次?”女神非常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那就证明你的恭维并不是本意。”   天!太小瞧我了,这有什么不敢!   唉,小男人就是小男人,语气大、行动小,我就是典型的例子。半小时前我还许愿让佛祖把为女神服务的光荣使命交到我的面前,可半小时后,当女神美丽的双眸出现在我不足1米远的地方时,我居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敢直视女神的眼睛。特别是女神身体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在这一刻,硬是搞得我神情紧张、思绪漂浮不定。   “呵呵……”看我退缩的样子,女神应该会认为我是刻意恭维的吧。   “我不是不敢,只是……只是觉得这样直视您的眼睛,显得很不礼貌。”我非常沮丧,对自己的形象在女神的眼中被打上折扣后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我不知道这种失落感为何如此强烈,但它对我情绪的影响却非同小可。   我轻轻地将女神的双脚从水中拿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将盆子拿开,用毛巾仔细地将女神双脚的每一处水滴擦拭干净。那一刻,女神芊芊玉足上所散发出的淡淡香味愈加明显了。   “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啦。”女神用她温柔的声音告诉我,让我别再那么沮丧了,可我失落的情绪一旦上来,就暂时消散不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失落感,竟然这么沉重!   “喏,你要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女神的话,那女神要你做一件事情,你也一定会照办喽?”女神俏皮的声音一出现,我愁云惨淡的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我使劲儿点了点头,就像一个奴仆在他的主人面前言听计从般虔诚。   那一瞬间,可能是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吧,又或许是对女人的好奇太过强烈,以至于第一个冲到我念头里的居然是——这是一场艳遇?!   但脑袋一下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心中的第一位女神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像一个忠诚的仆人一样跪倒在女主人的石榴裙下,等待差遣。   “那你老实回答我,你为什么叫我女神?”女神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捅到了我的心坎上,哪有这么直接的啊,这个问题应该隐藏在心中的啊。   见我半天没开口,女神又笑着问我:“年轻?还是说漂亮?还是性感?我觉得我一样也没有。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判断标准是什么。”   如此看来,女神的问话倒并不是随便问问而已。趁着这功夫,我将按摩精油轻轻地涂抹在女神的双脚上,进行下一步的按摩。一边,我也在自己的小宇宙里使劲合计该如何回答女神这个非常正式的问话。   “我倒不这么认为,您很年轻啊,也很漂亮,同时也很性感。”这是我的心里话,不说别的,就单单拿女神的这双脚来看,就足以证明它的主人是多么的会保养,是多么的高雅了。   “我猜你不过二十一二岁吧?你知道我大你多少了?”女神看起来很认真。   “这个……打听女士年龄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客观来说的话,我觉得女神您……”现在当着女神的面这样叫都不觉得脸红了,“我觉得您顶多二十七八岁,不会超过这个。”   我非常有自信,也绝非恭维。   “哦?你的视角倒是蛮独特的哦,继续说说看,你对我的猜测还有哪些。”女神好像很喜欢听我分析似的,此时此刻,她完全就像一个朋友似的在倾听我说话。   既然女神都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据我个人观察,您应该是个高级白领,而且性情温柔,有女人味儿。您打扮也不妖艳,而是一种清水芙蓉的天然丽质,叫人望而生畏。”   我把我脑袋里仅有的一些赞美词挑了一个遍,说的我自己都害臊,但又不是虚伪的表述。 “我认为,女神是一个高雅的名词,也是一个特殊的概念,您可能不会是全天下男人心中的女神,但至少在我眼中,您就是我的女神。”我说的斩钉截铁、字正腔圆,非常笃定。   就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女神那温柔的眼神似乎注视了我很久很久。我不确定,但从她的眼神中,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忧郁的神情。   “哈哈……”女神再次开怀地笑了起来,“好吧,就算你是为了逗我开心,我也收了。呵呵,能成为别人心中的女神,这样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就这一刻而言,我感觉她就像一个花季少女一般,笑如茉莉,单纯而美好。   女神可能跟我说了太久的话吧,有点累了,她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我的足底按摩。而此时的我,真想让这一刻瞬间变成永恒,就我和女神两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女神突然问我。   “我……我啊?”说了二十多分钟的话,我也忘了自报家门,“我免贵姓陈,名儒,字心萍。”   又是将近十秒钟的沉默。   “哈哈,我今天算是见着一朵奇葩了,哈哈……”女神这一次笑的更大胆了,整个身体似乎都要跳跃起来一般,“你说你这个小伙子啊,我又没说您贵姓,你干嘛还说免贵呢?还有,你为什么还有字号呢?我感觉这些都是古人才有的东西。”   唉,每当我给别人自报家门的时候,人家总会对我的“字”产生疑问,没想到我的女神也不能免俗啊。我承认自己家境贫寒,我承认自己念书的时候没有好好念,我承认自己没考上大学,可我为自己取一个字号怎么了?我会到处对别人说一个洗脚男其实也是一个热爱文学的骚年吗?   “人嘛,大同小异吧。”我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别人取笑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何况眼前还是我心中的女神!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女神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这样的自我介绍,一般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比如应聘时招我进会所的人事经理,又比如说我的师傅,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26号小赵同志。   情绪一旦低落,手上的活儿自然也就跟着萎靡不振了。这一切当然被女神给看到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任由我漫不经心的双手在她的双脚上敷衍。   “儒雅有度,心如浮萍,是这意思吗?”女神打破了僵局,可这短短的八个字简直将我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心里暗喜,女神就是女神,不应该像世俗之人那样片面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睛温润地点了点头以表示激动和赞同,那一刻,我真想抱着女神的双脚狠狠地吻一口,以表达此情此景我心中的感动。   “哎呀,不简单啊不简单,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白白捡了一个女神的称号,还碰到了一位有如此深度的男士,不简单啊。”女神半调侃半夸奖的话听的我是心花怒放。 在这一刻,我顿时感觉女神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如果是小时候写作文,我肯定会这么写。   就在我为女神擦拭完双脚准备肩部按摩的时候,女神看了看表,然后有些抱歉地对我说:“心萍同学,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女神坐了起来,准备起身。   还好我眼疾手快,我以迅雷之势弯下腰,捧着女神的丝袜和鞋子准备为她服务。女神会意一笑,并没有拒绝,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将丝袜卷好,待女神的脚趾全部被覆盖后,才一点点地将丝袜推上去,不时地,一股股清香飘进了我的鼻孔。随后,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白色高跟鞋穿在了女神的玉足上,在女神穿上鞋子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地用手指在她脚后跟的磨痕处划了一个圈儿。当然,女神可能并不知道这一个不太明显的动作其实帮她减轻了脚后跟穿鞋时的压力。紧接着,我将挂在衣架上的小披肩为女神取过来,然后打开披肩准备为女神披上,她再次莞尔一笑,心领神会地笑纳了我的服侍。   不知道女神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三张百元大钞瞬间摆在了我的面前,“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小费么?我很喜欢钱。但这时候,我并不能收,因为我的服务不是为了这个。   “不,我不要,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   还没等我解释完,女神已经手疾眼快地将三百元钞票塞进了我的裤兜里。这个动作我倒是始料未及,不过心中满是愧疚,还劳烦女神亲自用她的玉臂将钱塞到我一个小男人的裤兜里。   女神穿好鞋袜和衣服后,准备离开。要知道,在这一刻,我是有多么的舍不得啊。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眼巴巴地恭送我心中的女神离开。我真想开口对她说:女神,你把我给揣走吧,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牵马坠蹬、上刀山下火海……   “谢谢你对我脚后跟的细心照顾,这是我的名片,有困难的时候可以找我。一般情况下的话……别直接打电话哦。”女神拿着包包,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转身。   那一刻,我就像一个被丢弃了的孩子一样委屈、难过。目送着女神离开,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难舍难分、纠结到要死。我倒想变成一只女神身边的小狼狗,那样,就可以自由地跟在她的身边而永远不分开了。女神,你能不能就把我当成一只小狗狗呢?   我一个人就这么傻乎乎地在VIP包间里站了足足六七分钟!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女神递给我的名片,细细一闻,还留有她手指的淡淡清香,我的双手上也留下了女神玉足的体温和馨香,简直是一种充满魔力的怀念。   “张婷婷。”名片上的这三个字赫然映入到我的眼帘,张婷婷?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晕!就在我充满美好的情绪回忆与女神在一起的那短短四十分钟的时候,一个我极不愿意看到的大煞风景的人影出现在我的不远处,就是那个26号小赵。   “今天是你给婷婷姐按的?”小赵师傅颇有敌意地问我。   “对啊。”听小赵师奶的称呼,的确证明她们之间应该很熟,“怎么?”   “没什么,你运气好呗。”小赵矮胖的身影在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又问了一句,“婷婷姐给的小费,应该不少吧?”   “恩。”奶奶的,小赵师奶应该没少拿,怪不得她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暗暗的不爽。   “通常情况下,婷婷姐总会给我100,甚至有的时候是200,你呢?她今晚给了你几十?”小赵师奶颇为得意的声音似乎在炫耀她曾经的辉煌,可是师奶同志,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女神初次见面就给了我300块的小费呢?   “啊……”我脑袋里瞬间编了一个瞎话,“我的没你多,就20块,嘿嘿。”   “20?你骗鬼吧你!婷婷姐的口袋里有20块的零钞么?”这下,小赵师奶更加神气了,“看来,有些人一分钱小费也没拿到吧,怪不得婷婷姐那么早就走了。”   说完,不容我争辩半句,小赵师奶矮胖的身影非常飘逸地从我的身旁移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她那矮胖的身影,我真为她的自信和无知感到遗憾。   一阵绯红爬上了我的脸颊,女神居然给我的小费都比那个矮胖师奶还多,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属于我和我的女神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又和往常一样,独坐“空床”。不过没关系,我这双手可是为女神服务过的,现在它上面还留存着女神双脚的香味,我才舍不得拿这双手去给别的客人服务。我得好好回味回味。   一夜难眠,我的脑袋里全是女神的影子,她细细的发丝,白皙的脸庞,淡淡的体香……那绝不是想占为己有的意思,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爱。   自从女神为我的职业生涯开了一个好头之后……   我的职业生涯还是老样子!天天挂零,天天盼着女神的到来,可女神天天都没有来。   就这样,业绩挂零的惨淡岁月消磨着我的耐心和积极性,也同时残忍地消磨着会所经理的忍耐极限。终于,一个月下来,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月只有一单的业绩,它足以证明我继续留在会所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经理把我找进办公室谈了半天话,目的就是一个:委婉而优雅地请我离开。于是,我领着600元的保底工资加上女神那一单生意15块钱的提成悻悻而去。   付了350元的合租房费,什么水费、电费、物业管理费、燃气费……杂七杂八地又糟蹋了将近100元。我的存款几乎为零,眼前就只剩下不到500元的人民币,心里着急啊!   病急乱投医吧,买了份报纸,看看上边的招聘信息。信息倒是不少,可是适合我的寥寥无几,几个保健会所的招工启事又只招女工,这可怎么办?  要不说这年头的工作难找呢,一连四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和职位。眼看就要断粮了,再没有希望,我就只能沦落到睡桥洞的下场了。   不知不觉,经过几番强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还是把女神给我的名片给翻了出来,虽然这是奢望,但也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照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给拨了过去。不过,我立刻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还是发短信吧。   “女神姐姐,您好,我是按摩师陈儒,方便接电话吗?”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些字输入进去的,一咬牙、一跺脚,摁下了“发送”键。我赶忙将手机扔在了一边,然后心惊胆跳的希望奇迹发生,又害怕奇迹真的发生。   1分钟后,手机短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战战兢兢地拿着手机,翻开新发来的短信:忙,晚点联系。   虽然只收到了短短5个字,但我已经非常开心了,至少这证明我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我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午饭时间啊?女神现在还在忙碌着,真的好辛苦啊。   我恭恭敬敬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以迎接女神打来的电话。泡了一碗美味的方便面,狼吞虎咽地吃下。然后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七八月的天气酷热难耐,坚持了不到3个小时,睡意袭来,我一下子就倒在小床上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了,我看了看时间,居然是晚上九点了。   是不是女神忘了?应该不会。   难道女神现在还在忙工作吗?天哪,都九点过了啊,还在忙,我简直无法理解。看了看我的“粮库”,泡面已经被干光了,8平米的小房间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有点饿的感觉。烟也一根不剩,索性喝两口水吧。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手机上移开,我始终相信女神的电话会在下一秒打来。就这样,我从九点十分,又熬过了极其难熬的一小时。   快十点半了,女神可能工作累了吧,或许已经休息了。我有点失落,恐怕这个电话今天是无法打过来了,饥饿和睡意同时袭来,可两者在这时都得不到满足,那样的感觉真是非常的痛苦。   就在我的等待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我那山寨破手机别扭的短信铃声终于在十点四十五分响的欢畅无比。我像个冲锋的战士一样赶忙拿起手机看短信——是女神发过来的。   “西雅图国际酒店南楼608房间,速来。”   这一刻,我完全懵了!怎么个意思?为什么女神让我去宾馆呢?难不成……   怎么想都是没道理啊?这么迅速的艳遇也完全不对故事情节啊?我纠结了三秒钟,终于还是背着挎包出了门,打车直奔目的地。管他什么原因,只要是女神的吩咐,就一定不会错。   打车费足足花了我四十八块钱,下车前,我颇为老道地超司机师傅说了声:“麻烦你把票给我。”   师傅异外地瞅了瞅我,把打车票给了我。   我的天,这一刻呈现在我面前的就是如雷贯耳可始终未能谋得一面的传说中本市超五星级的大酒店——西雅图国际。   这种时刻,我不得不在进大厅之前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穿着,以免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保安当成搞推销的给轰出来,他们那些人的脑子就是不好使,只看外表,从不看内涵,他们一旦发现你的眼神畏畏缩缩,或者行动僵硬、穿着另类的话,一定会走上来拦住你细细盘问。这种经历我已经体验了上百次了,非常有经验。   从入口大厅到南楼客房电梯,我足足走了四分钟,可以想象这里的规模是多么大。不像那些招待所,进去上楼左拐第一间……连房号都省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客人并不是非常多,所以我果断钻进了电梯,迅速摁下了六楼键。那一刻,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我的小心脏也似乎蹦蹦跳跳的快了许多,我在想,跟女神见面的第一句话该怎样说呢?   人家高级宾馆的电梯就是快,一条直线,不到10秒钟,居然就到了六楼。走出电梯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紧张到手心冒汗了,一边向608房间走去,我一边在想,开门的那一刹那,女神会以一个什么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是上次在会所看到的那身雅致的白色装扮吗?还是穿着睡袍?或者是像岛国电影里演的那样穿着蕾丝文胸和黑丝连裤袜……   这完全是常年受岛国文化熏陶留下的祸根,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可耻。我希望我的女神是一个正直的美女,行为端庄、秉性贤良……算了算了,扯得太远了,虽然心里头那些强烈渴望的魅惑场景是我的期待,但我只是希望那个女主角一定不要是女神,我要让我的女神永葆她纯洁高雅的身份。   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完,我就已经来到了608房间的门口。紧张了几秒钟后,我终于破了胆,摁下了门铃。要知道,我的心脏在这时跳的可是异常的快。   门被打开,我的女神依然端庄地站在我面前。   “来了?快进来。”女神微笑着拉我进了房间。还没等我寒暄一两句,女神拖着我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套房,女神拉着我走进了里面的卧室。还没等我邪恶的梦境被打开,床上躺着的一个胖女人瞬间让我凝滞。   我脸色异常的沉重,非常无奈、非常委屈地望了望女神——女神,您是要把我给卖了?   “刘总,这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按摩师小陈,他的脚底按摩非常棒,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女神非常恭敬地对躺在床上的胖女人说。   “这是我的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户,好好按,拜托。完了给我电话,我在地下车库等你。”轻声说完,女神转过身笑着对胖女人说,“刘总,我先走一步,保持电联。   “好,好。”胖女人说了两个好字,女神就先走一步了,留下我像一个木头似的,在这样一个深夜,站在一个超五星级的宾馆房间里,面对着一位躺在床上略显疲态的胖女人——这跟我想象的所有场景都完全不符啊。   “小陈,咱们就开始吧。”胖女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我的服务。   秉持着一切按照女神的吩咐办事的原则,我立即投入了战斗。我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工具,想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位胖女人,然后立即奔赴地下车库跟女神见面。   当我从小被子下拿出胖女人的那双胖乎乎、臭烘烘的双脚时,我简直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这跟女神的芊芊玉足一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不过,职业素养要求我应该对每一位顾客一视同仁,可眼前这位……   唉,可以想象我是在怎样的一种工作环境中为胖女人完成整套服务的。按她一个人的脚所耗费的能量,相当于5个普通的顾客。因为是单项服务,所以差不多50分钟左右我就收工了,而这时,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我按摩的很舒服,胖女人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完全可以击碎一个女人在男人心中的所有形象。   这样也倒好,省去了说话和道别的麻烦。我收拾好工具,洗好了手,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608房间。接下来的目的地不由分说,直奔地下车库。   坐电梯的时候,我有意识地闻了闻我那双在房间里洗了四五遍的手,奶奶个脚,还残留着一点胖女人的脚臭味,赶紧用湿巾再擦擦。   到了地下车库,一眼就认出了女神的车子——一款漂亮的纯白色越野车。再次见到女神,我的小心脏又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止。靠近车的时候,女神示意我直接上副驾驶。   “女神,您好,好久不见。”这一次,我说话确实不像第一次时那么拘谨了。   “调皮。”女神微微一笑,“怎么样?刘总感觉还好吧?”   “恩?不知道啊,我按完了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哦……”女神意味深长地说,“给。”   女神递给了我5张百元大钞,但是我没好意思接,其实也不全是说不好意思,只是我不知道女神今天晚上吩咐我所做的事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   女神优雅地取下了耳机,随着飘逸的齐肩短发富有节奏的转动,她温柔的侧身冲我笑了笑:“拿着吧,你不是已经很久没有收入了吗?”   震惊!女神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你还是蛮有骨气嘛,撑到现在才联系我。上个星期打电话给你们老板才知道你被辞退了,刚好,今天你服务的那位是我的一位重要客户,所以,这钱你应该拿着,是你帮我忙的酬劳。”女神就是女神,给钱的理由都说的这么委婉。   抵不住女神的吩咐,我收下了钱。又一次,我如此近距离地和自己心中的女神坐在一起,闻着她身体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胖女人一双臭脚的影响总算慢慢退去了。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女神的问题,我一时还真的难以回答,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养猪种地,面朝大海,去看春暖花开呗。   我把自己应聘了二十多家公司接连失利的消息悲怆地向女神报告了一遍,我本想着让女神安慰我两句,可没想到女神一听到我诉苦就连连失笑。   “心萍小同学。”女神很郑重,而我,也很喜欢她称呼我的字,“你如果认为自己的这点困难也算困难的话,那就太天真了。选择到这个城市来打拼,你就得做好牺牲和吃苦的准备,很多人在这里混了十几二十年依然一无所获,因为他们大多数人不是选择迎难而上而选择了退而求其次,要知道,在这个竞争厮杀如此激烈的城市,对失败者是没有任何同情的,你明白吗?”   我仿佛在听天书,这些现实的道理是我从来都没有听闻、没有接触过的。   “看到你眼前的西雅图国际酒店了吗?它的老板在这座城市奋斗了整整四十年,才拥有了眼前的成功,他同样是外乡人,同样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所以,你没有必要为那二十次的应聘失败而在我这里博取同情,明白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这一刻,我仿佛像一个忠诚的信徒一样匍匐在主的脚下聆听教诲,真的,那一刻,我原本失落的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能把听起来是训斥的话变换成一种绝对的鼓励,我对女神的敬仰再次升级,我确信,她不仅是一位体态优雅、举止端庄的女神,而且她还有渊博的知识和高超的能力。   在女神的诧异眼神中,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站在车的正前方,恭敬地对着女神站好立定,毕恭毕敬地将双膝跪下,对着女神五体投地的膜拜了三下。   女神被我突如其来的古怪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从驾驶室出来一把拉着我的手臂,“小陈,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你……”   可能女神是被我一脸激动的泪水所感染吧,她收住了本来准备教训我的话,静静地看着我发自肺腑的动容。   “女神,从今天开始,您不仅是我的女神,而且也是我的老师,刚才就是我发自内心的拜师大礼。”虽然场面很感动,但我还是调皮着把我的心声倾诉给了女神。   在这一刻,女神非常严肃地注视着我温润的眼神,“唉,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什么高明的理论,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搞得兴师动众的,说,你有什么目的?”   女神交叉着双手,等待着我给出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也没有人告诉我这些生存的道理。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时常陪在女神的身边,聆听您的教诲,教给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意思,只是把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说给女神听,“教给我在这座城市生存的能力。” 呵呵,我不觉得我有这样的本事哦。”女神打趣地说,“不过话说回来,良禽择木而栖嘛。我不会保证教给你什么生存能力,但我决定了,在你人生的起步阶段,可以当一当你的领路人,你——愿意听我的安排吗?”   求之不得!这绝不是我濒临绝境迫不得已的选择,而是我发自内心的渴望。抛开那些什么堂而皇之的生存能力不说,就是能服侍在女神左右,不给钱我也愿意!   我幸福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看来,我的运气还不至于差到极点,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家会所呢。   女神这时颇为干练的抬起手臂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样,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下午五点左右等我的电话,有问题吗?”   “没,完全没问题。”我此时傻笑的姿态可能特滑稽吧。   “恩,那明天联络。”说完,女神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心萍,我还有一件小事,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目送女神的车子远去,我简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背着挎包,像一个蹩脚的舞者一样在凌晨十分,在这座城市最高档的酒店的地下车库里翩翩起舞。   在回去的路上,我充满了对女神的敬仰之情,也对女神的收留心存感激。又是一夜无眠,无论怎样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全部是女神的样子,我很好奇,不仅对女神,而且也对于我这一个没有高学历、个不高、相貌平平、没任何专长、皮肤还有点小黑小黑的年轻人的未来好奇。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睡意袭来的架势比较猛烈,但还是抵不住我的兴奋,我赶紧拿着我的破箱子将我仅有的一点家当全部收拾了起来,除了日常用品和杂物外,就是我省吃俭用攒下钱买的那十几本关于按摩技巧、穴位解读和养生保健方面的书籍。   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完毕。环视着这个让我住了将近三个月的8平米的小房间,我真有一种出离牢笼、破茧重生的希望之感。   从下午三点钟开始,我就全副身心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手机上了,是的,这是为了最虔诚、最隆重地迎接我的女神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刻,即便我的女神看不到这一切。   时间正好是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不是电话铃声,而是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我赶忙拿着手机一看,显示着“女神”两个字。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浏览信息,还是简短的几个字:紫山公馆A区8号。   我匆忙回了“收到”两个字后,立马拎着我的全部家当而去。   “师傅,到这个……”我赶忙确认了一下地址,“到紫山公馆,紫山公馆。”   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里瞄了我几眼,盯得我有点不自在,“小兄弟,你确定地址是紫山公馆?”   “是啊!”我强有力地回敬了他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到达目的地后,我才恍然领悟:为什么出租车师傅在临走前要跟我反复确认的道理了。六十八块钱的出租车钱不值一提,而是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所谓“紫山公馆”,让我自己都对目的地的准确性产生了怀疑。   我拿着自己的山寨版手机反复确认了短信,没错,女神给我发的地址就是紫山公馆。但我还是不太敢确信,眼前这座看上去就像一个掩藏在城市中的森林公园一样的豪华住宅园就是我应该来的地方。   我只能说,太奢侈,太洋盘,太……我的形容词有限,完全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单单从我站的地方踏过用石板铺成的小径到那颇似中国山水画似的若隐若现的公馆大门的距离,就足足有两三百米,两旁的高大梧桐显示出公馆的威严和低调的奢侈,让像我一类的穷小子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出租车师傅看我打量了半天也没挪动一步后,终于看不下去了,“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可是紫山公馆,不是你我该来的地方。还好我在这里,你如果要回去,咱这就走,不然,在这个地方你要打车,可得走很远的距离。”   娘的,眼前的美景和意境完全被这个势利眼司机给破坏殆尽了,不过他善意的提醒和现实环境影响下形成的以貌取人的素质倒也没有大错。   “谢谢你啊师傅,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我姑姑就住这里,再见。”在出租车师傅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我拎着我那跟环境极不协调的两大包行李向公馆大门走去。   我的心里一直没谱,我绝对不会想到我的女神会是一个穷人,但同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象过我的女神会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所以我每走一步,其实心里都在打鼓,倒不是不相信女神的实力,只是这种场景在我这样一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来自农村的小伙子来看,确实已经超越了我的理解极限。   我一边硬着头皮走在这极度漂亮又暗含高贵的石板路上,一边心里使劲儿地设计着该如何跟那个在门口早早就探着个脑袋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的保安表明来意。   还没等保安大哥开口,我在几步开外先笑着打起了招呼:“保安大哥,您好,请问……”   “你……找谁?”保安大哥还是很警惕,先一步盘问起了我。   “您好,是这样的,我要到A区8号楼,请问该怎么走?”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一个劲儿地堆笑着,希望保安大哥不要为难我。   “张董事长的家?”保安大哥委婉地打量了我一番,“你是……搞保洁的?”   “呵呵,不是不是,我是她的亲戚。”保安大哥好像不怎么信,于是我近一步解释说,“张婷婷是我表姐,我是来这里找她的。”   “表姐,哦……”保安大哥还是半信半疑,还是围着我问个不停,整的老子像一个难民一样接受“无微不至”的讯问,但我不敢得罪他,还是满脸堆笑,回答着他的每一个问题。   “这么着,你等着,我先问问有没有这回事。”保安大哥终于不再细问了,他走进那个比我先前住的地方还要大五六倍的门卫室里抄起一个电话机打起了电话,没有几步路,所以我听得还算比较清楚,“请问是张董事长吗?呵呵,您好您好,我是门卫小吴,是这样的,有一个……一个说是您表弟的人要找您……哦?哦。恩,好的好的,恩,明白明白,我知道了,打扰您了啊张董。”   保安大哥撂下电话后,满脸的灿烂笑容,他乐呵呵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表情瞬间颇为严肃,应该是严厉,他双手叉着腰,用几近严厉的表情和语气对着我训斥了起来,“陈儒小侄子,姑姑再次纠正一下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搞清楚的辈分问题,你是我的侄子,我是你的姑姑,不是你的表姐,你,听懂了吗?”   简直莫名其妙,这个保安大哥是不是学表演出身的啊,他这一本正经的说辞是干嘛呢?   “嘿嘿,小哥,您别介意啊,刚才给张董事长打电话的时候,她特意叮嘱我用她的原话‘教育’,不,告诉你一声,她想让您记住这个辈分问题,仅此而已,呵呵,别介意别介意。”保安大哥严肃的表情瞬间又乐呵了起来,比变天还快。   原来如此!我心里一阵狂笑,女神居然一下子从表姐变成了我的姑姑。   “这没什么,真的,我小时候也特傻,把舅妈叫成姐姐,把叔叔……兄弟,听哥一句劝,到张董事长面前态度诚恳的认个错,她或许就不会发火了,刚才她在电话里可是非常的严肃啊。”保安大哥细心地提醒着我。   “好……好的。”我不太清楚女神为什么会像保安大哥口中所说的那么严肃,但我的潜意识似乎告诉我,可能是我说错什么话惹女神不高兴了吧,“保安大哥,那麻烦你告诉我A区8号在哪里啊?”   “右转直走就是,哎呀,咱俩兄弟谁跟谁啊,你以后叫我小吴就行,别保安大哥保安大哥的叫,搞得咱们好像挺陌生的。”保安大哥还真是热情,莫名其妙地我就多了一个兄弟。   说了句谢谢后,我拎着我的行李就准备穿过那个貌似机场安检的门走进去。可保安大哥一下子拦住了我,“兄弟,你这是干嘛?”   吓死我了!这保安到底想要闹哪样?!看着他如此严肃的表情,我还真有点不敢顶撞。   “兄弟,怎么能让您走进去呢,走,上车。”保安大哥说完,拎着我的行李来到了他们巡逻用的专用电动车上。   这就几步路的事,还需要开车进去吗?我大惑不解。   保安大哥用遥控器关好了所有的通道后,笑呵呵地开着车子送我到“A区8号”。不过幸好保安大哥帮忙,我原本以为走几步路就到了,没想到他开着电动车子在曲径通幽的石板路上都足足开了两分多钟。除了惊讶和好奇,我只剩下了忐忑,越靠近,就越忐忑。   从电视剧中得来的启示告诉我,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要给小费的。为了不给女神丢脸,我伸手摸了摸裤兜,有一张100的,这肯定不能给,有两张20的,和几张一块的,这个究竟给保安大哥多少小费合适呢?我的手指在裤兜里犹豫了很久,给几块钱吧,好像不太合适?算了,为了不给女神丢脸,我决定了,给20吧。   保安大哥告诉我“到了”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识,“A区8号”在哪儿呢?出现在我面前的完全是一个足足有六七百平米的花园别墅啊,难道这里就是所谓的“A区8号”?   唉,我是农村来的孩子,自然对所谓的楼房产生了严重的狭隘认知,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除了国外的人住这种带花园、大片草地和别墅的房子外,中国人没有住这种地方的吧?与保安大哥反复确认了无数遍,再看看花园靠近石板路的地方立着的一个木头牌上,果然写着“A区8号”,只是上边用的是中文繁体字,而且下边还有两行文字,完全看不懂是哪国的鸟语。   在我内心深处一片概叹之余,我把手心里那张握了很久不太舍得的二十块钱钞票递给了保安大哥,顺便感谢他送我过来。   “客气客气。”保安大哥没有拒绝,但看起来也没觉着多高兴,“兄弟,我去了啊,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走了。”   难道是我给少了?管他那么多,二十块钱对我来说也不少了,我可没有什么惭愧的。   我拎着自己的几包行李,战战兢兢又颇为兴奋地走过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走上几层台阶,然后站在那两扇硕大的实木大门外。我正在心里精心设计着台词,一边想着是摁下门铃好呢,还是学着电视里的人那样颇为优雅地用中指扣三下门呢?唉,在女神面前,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应该格外得体,要不然,就是我的大不敬了。   “不许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句人的声音,吓得我背后直冒冷汗,而且我感觉自己腰部偏下的位置有一个硬物在顶着我……不,不会是枪吧?我遇到抢劫的了?   “不许回头!”我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手里拎着的两包行李一下子就丢在了地上,可能是求生本能吧,我将双手绕过肩膀放在了脑后,等待一场惊心动魄的悲凉。   “说,你是谁,干嘛的,你的同伙在哪里?”背后的硬物还是毫不放松地抵着我的腰。   我浑身已经开始发抖了,就连声音也变成了一连窜的颤音,“求求你好心人,放了我吧,我是个穷人,什么都没有,真的。”   “哼!骗谁呢,你分明就是个小偷……”   听着背后冷风一阵阵的声音,我惊慌失措的意识中隐约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这声音……这声音的确很奇怪,不像是悍匪的声音啊,而且还是百分之百的童声。   妈呀!不会吧,还碰着一个装备如此周密的抢匪?连变声装置都用上了  就在我双腿发软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背后的抢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那个顶着我腰部偏下位置的硬物同时掉了下去,这可是个好机会,反正横竖一死,我跟你拼了!   我立即转身,捏着不大不小的肉拳头准备跟抢匪拼命。   人呢?我的背后怎么没有人?不对,就在我低下头的那一刹那,才发现我臆想当中的悍匪居然是一个带着公主面具的侏儒!哼哼,我的勇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准备给这个不太幸运的抢匪一个教训。   不对,就在我准备迎头痛击眼前这个侏儒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见了掉在地上的“作案工具”,一把做工极其漂亮的——水枪!   不是枪?难道这个侏儒是跟我闹着玩儿的?   就在我略显迟疑的一刹那,带着公主面具的侏儒居然身手敏捷的腾空跳了起来……   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完全成了一片空白:悍匪踢中了我的下身的要害!   一阵剧痛朝我狠狠袭来!我痛苦地跪在地上,虽然捏紧了拳头,可疼痛感还是一阵一阵的刺激着我的痛觉神经。双眼已经疼的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就在我倒地痛苦的挣扎着的时候,我听见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敲击着木地板的声音向我走来。   虽然疼痛席卷着我的意识,但我对于女神美丽的脚踝和白色高跟鞋的辨识度还是较为强烈,没错的,女神打开门就站在我的面前。   悍匪!我这才想起女神的危险,就在我准备迎着疼痛保卫我的女神的时候,一声呵斥声把之前的剧情通通解释明白了。   “小蝶,你怎么能这么胡闹?!”是女神的声音,我听得出来。   “哼,我才没有胡闹呢,我再晚出现一秒钟,这个小偷就要偷我们家东西了。”还是那个稚嫩的童声,听得出来,不是变声装置,而是一个小女孩儿不太服气的说话声。说完,那个侏儒——那个小女孩儿捡起她那把水枪溜走了。   “唉,真是惯坏了!”女神一声叹息,紧接着蹲了下来,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女神非常温柔地问我,“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   疼痛感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但还是钻心的刺痛。可是我又不好意思给女神说我下体的敏感部位被那女孩儿给踢了一脚吧,“没事没事,小……小事情。”   “唉,怪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女神搀扶着我坐了起来,看着我直冒汗的额头,再看看我双手捂住的部位,以女神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到了我受伤的地方,“唉,真是不好意思,到卫生间看看吧,我待会儿让胡阿姨给你瞧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女神如此近距离地搀扶着走进一楼的卫生间的,只是女神淡淡的体香提示着我她就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坐在马桶上足足缓了十多分钟,意识才稍稍清醒过来。我扒开裤子看了看我那被袭击的命根子——整体看上去应该没有被废掉,就算是万幸吧。   这一刻,我也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蛋疼”——被击中要害的那一刹那,我差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真正进入残缺人士的行列了。   不过还好,阵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轻了。我的意识也才慢慢缓和过来,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唉,不说了,简直惭愧之极,居然被一个小不点儿踢中了裆部!说来也奇怪,你说那个小女孩儿顶多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居然能腾空那么高对着我的裆部就是一脚?太诡异了。   我把裤子重新系好,裆部还隐约有一点痛感。这时候,我才下意识地环顾——对,我用的动词的确是环顾——了这个所谓的卫生间,你妹啊,如果这里不放个马桶和洗漱台,我还真以为这是五星级大酒店的品酒房。装修的如此豪华,我在我贫瘠的语言库中竟然都难以找到形容词去描述,退一步说,那些品位和材料我只是觉得很豪华,但说不出名字,原谅我的狗眼和缺乏常识的大脑。但就这足足有二十个平米的卫生间,我就能够**不离十地猜测到这里的房价和整体装修格调了,我完全有勇气对自己说——就算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地给客人按摩,我按一百年估计也难以买到这个卫生间的四分之一!   越想越惨烈,越想越自卑,越想……   “咚咚咚……”离我坐在马桶上足足有三四米远的卫生间门上,响了三声非常有节奏的敲击声,难道是女神在召唤我?   我赶紧搂好裤子,“来了,马上。”我火箭班地站在那个足以装下七八个我人形的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忍着疼痛,微笑着打开了门。   “女……”我的嘴型在我打开卫生间木门的那一刻定格,因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女神,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古怪的中年妇女。 说她古怪,是因为她的穿着和表情——全身上下是典型的唐装,暗红色格调,上边布满了均匀的黑色圆纹,我瞄了一眼,穿的是一双布鞋,这身奇怪的装束不禁会让我联想到上个世纪早期的某些画面。但一看她造型讲究的被烫成小波纹的头饰和颇为庄重的表情,我猜测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是女神的表姨?还是刚才女神口中所说的胡阿姨?   “您……您好。”我非常尴尬但很有礼貌地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对她打招呼。   “张董把你的情况给我说了,跟我来。”没有寒暄,没有回应,没有表情,不容我争辩,她就像在命令我似的,话一说完就自顾自地转过身领路去了。   没有办法,看了看周围豪华却空无一人的大房间,我只好跟着这位阿姨了,别看她个子不高,那穿着布鞋的双脚走起路来却是相当的干练,我都得小跑两步才能赶得上。   “那个……麻烦问您一声,女……张,张董呢?”我只好学着他们的叫法称呼女神为“张董”。   “在书房工作。”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算是这位古怪的阿姨给我的回答   看她没有任何亲近语气的话,我也懒得问了,可是我不知道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跟着这位步伐极其矫健的阿姨背后,跨过三个台阶,走过酒柜和沙发,穿过一个帘子,左拐进入了一个小房间。   当我后脚刚刚踏进房间门的时候,古怪的阿姨立即将房门给关上了。   “坐!”一种命令的口吻,这位阿姨看都没多看我两眼,一个人跑到一旁的白色木柜中拿出了一个金属箱子。她拿出了一个镊子,两瓶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瓶子,几个消毒棉球,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双橡胶手套,戴好,将东西装在托盘上,然后向我走来……   “这个……这是?”我被这个古怪的阿姨给整蒙圈了,她拿着这些吓人的工具准备给我开膛破肚?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本能地问了一句。   可是这位古怪的中年阿姨完全忽视了我的恐惧和问话,她把托盘放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然后面对着我顿了下去。她用手将我的双腿摆成了一个“八”字型……   我晕了,彻底晕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对这个双腿成“八”字型张开的姿势特别敏感,而且对面还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这让我一个“懵懂”少年如何招架得住?   “脱掉裤子。”这位阿姨还是面无表情,还是一种命令式的口吻,她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我双腿之间的“受伤”部位,然后非常严肃地叫我脱掉裤子,你说我好意思脱吗?长这么大,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的妈妈看过我之外,绝没有第二个女性……   “你不想它发炎的话,最好速度快一点!”就在我满脸绯红地想着如何开脱的时候,古怪阿姨的这一句命令式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我——我的下体敏感部位被人踢了一脚!我在心中默念着:青天在上,列祖列宗们,为了我这颗单传的独苗能够顺利将我们家族传承下去,我现在不得不脱掉裤子接受治疗了,原谅我,我是受害者。   为了健康安全着想,我牙一咬,下定了决心,强而有力地站起身,用双手握紧了裤边,然后狠狠地脱了下去,内外两层裤裤全部脱掉……   万幸!阿姨仔细看了看我受伤的敏感部位,说了声“并无大碍”,然后她为我擦拭了一点液体,完工!   我仍然满脸绯红,像挨了十几个耳光似的灼热难忍,穿好裤子后,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阿姨的眼神。   古怪阿姨并没有回应我的眼神,而是将用过的手套、消毒棉签等包在一个纸袋里装好,将托盘和其他物品放进了白色柜子,然后她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客厅的沙发坐坐会比较舒服。”走之前,阿姨头也没回地嘱咐了我一句,我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被踢中的地方现在不怎么疼了,倒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不知怎么搞的,那个古怪的中年阿姨戴着手套检查摆弄我受伤部位的时候,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低头瞧了一眼——天理何在!居然有反应!   此时,我感觉自己的脸越发滚烫了,好像又挨了几个狠狠的耳光一样。   怎么回事?!这小东西不会这么敏感吧?我的天,对方可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人家还是戴着橡胶手套的,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地做出反应!   越是这么骂,它越是叛逆!我感觉自己的裤子都要被顶裂开了一样,从来没见过如此阵仗。我还敢去客厅吗?一步都不敢移动。   就在我无可奈何之际,我隐约听到了女声跟谁说话的声音,然后,她那不太大声却非常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响了起来——而且我感觉距离我的位置已经越来越紧!   天哪!如何了得!如何是好!叫我如何面对我的女神!   看来,得下狠心才行了。于是,我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亲娘啊,完全无效。   我能听到,女神离我越来越近了!   情急之下,我左右手同时开工,互相掐手臂——还是无效!   糟了,我感觉女神已经快出现在门口了。   我一咬牙,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唉,我只有欲哭无泪了,除了疼痛感,我受伤的敏感部位依然坚挺着跟我作对,而且我越急,它越勇敢!   “心萍,你没事吧?”我的个妈呀,女神的声音一下子刺穿了我的耳膜。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急中生智,赶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女神,绝对不能让她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幕!   “呵……呵呵……”我只有干笑了,“还……稍微还有点痛,不过那位阿姨已经给我擦过药了,她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   “恩,那就好。”女神放心地说,“你别跟小蝶一般见识,都怪我太宠着她了,完全没有礼貌。”   我深刻地记住了,那个腾空袭击我的“悍匪”叫做“小蝶”。突然间,我的意识强烈地转换了一个场景——这个叫做“小蝶”的小不点儿,难道是——是女神的……   “你不舒服吗?干嘛背对着我?”一不留神,差点儿没听清楚女神的问话。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啊!我能说我那啥……   “呵呵,刚才可能太疼了,我怕自己扭曲的样子吓倒您,女神,求您让我缓一口气吧,等我把扭曲的五官恢复正常后再来朝拜您。”我都佩服我自己,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还能说出这样富有逻辑还充满着无限喜感的话。   可是我心里紧张啊,万一女神走过来看到了“如此场景”,那我的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唉,还能怎么着呢?越是这样紧张的场景,我那哥们儿似乎觉得越是刺激,一个劲儿地坚挺着,绝不向我低头。   “呵呵,你还真够乐观的。”女神这话算是夸奖我吗?不过万幸的是,她相信了我所说的话,没有走进来,“对了,一个老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想再见到你。”   老朋友?!我在这个没有半点地方属于我自己的城市里有朋友吗?我暗自纳闷儿。   “你忘了?就是昨天晚上我让你做足底按摩的刘总,想起来了没?”   我的娘啊,女神的这一番话一说出口,我立马就想起了那个鼾声如雷的胖女人。人家做足底按摩是享受,她倒好,直接睡着。   事情倒也诡异,我的脑袋里一闪现这个“刘总”的样子的时候,我那极度不配合的哥们儿居然一下子就服软了,看来,还是刘总威武啊。再一回想,我潜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双手,我X,那胖女人臭脚丫子的味道怎么一下子又出来了?!   “恩,记得记得。”虽然记得,不过我跟那个叫刘总的女人之间还谈不上什么朋友吧?就见了一次面,而且连话都没怎么说,怎么还老朋友呢。   “怎么,还没调整好你的五官吗?”见我没什么反应,女神果断发话了,“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转过身来朝拜女神。”   哇哇哇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听到女神的声音我就很愉快,而一旦听到她呵斥我或者是命令我的时候,那种感觉已经超出了愉悦,完全是一种暗爽的刺激。我喜欢女神这样跟我说话,那种命令式的口吻,越发能衬托出女神的权威和高雅。   再次低头确定了一下——完全正常。然后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转过身,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弯腰作礼,非常隆重地朝拜我的女神。   在我三大朝拜弯腰的时候,我看到了女神开心的笑容……   不过在这俯仰之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装扮不太一样的女神——如果说前几次的女神穿着还非常职业化和气质化,那么这一次完全是彻彻底底的休闲化了。   女神淡黄色的薄纱小衣服下边,穿着一件完全是居家款的黑色小短裙,而黑色小短裙下居然是——居然是对我富有极大杀伤力的黑色丝袜!黑色丝袜上的小图案似乎还带有一点俏皮的闪光,非常灵动。这是我第一次见女神穿着拖鞋的样子,粉红色的小拖鞋被女神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脚踩着,简直是一种幸福啊。那一刻,我真想自己就变成那双拖鞋,然后被女神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脚软软的踩着,好可爱,好幸福的感觉。   “朝拜女神的时候居然这么心不在焉?”妈呀,可能是我弯腰下去朝拜的时候只顾着欣赏女神可爱的脚趾头了,这不连贯的朝拜动作才引起了女神的“警惕”。   “呵呵,没有没有。”我心里冒起了一阵冷汗,千万别被女神发现了才好,“我只是很喜欢女神穿着黑色丝袜的样子。”   娘啊,我这是猪脑子吗?怕什么来什么,隐藏什么说什么!我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么猥琐的话怎么能在女神的面前说出口,我怎么回事!唉,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我只能自责的站在原地,听候女神发落了。   “是吗?”女神并没有呵斥我转移注意力,而是非常俏皮地微微抬起了右腿,看了看,“真的那么好看吗?”   阿弥陀佛,我可真不是成心耍宝的,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这古人说“言由心生”果真不假啊,刚才我的心里确实全部都是黑色丝袜、好看、漂亮这些字眼,没一想到嘴巴一快,居然“祸从口出”!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怎样接女神的话呢?   我肯定不能违背自己良心地说一句“不好看”吧?所以我该如何把“好看”这样一个意思合理地传达给女神,但又不会显得我很刻意、很猥琐。   “呵呵,女神穿什么都好看。”我咧嘴一笑,计上心来,“黑夜不是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嘛,所以,所以对黑色的东西当然就特别敏感了。”   “哦?”女神似乎对我的话颇感意外,这时,女神温柔的眼神从打量她的腿上转移到我这里,“你对顾城的诗歌也有研究?”   “回禀女神,我对喜欢劈柴喂马、春暖花开的海子和永葆一颗童心的顾城都挺喜欢。”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女神的话。   “是吗?作为诗人,他们倒都不错,只是这两个人的结局都不怎么好。”刚说完,女神用她的玉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哎呀,都被你绕进去了,行了,关于黑色丝袜好不好看以及这两个才华横溢的诗人的话题我们改日再议,现在当务之急,你,必须马上赶到西雅图国际酒店为刘总做足底按摩。”   我的亲娘啊,又是刘总,她那双香港脚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消去呢。但是,女神的话就是命令,我必须得不折不扣、高质量、高水准的完成。   “给,车钥匙。”女神将一把车钥匙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想,这把钥匙是……哦,对了,那辆宝蓝色的奥迪Q5,你赶紧……”   我“悲凉”的眼神在以一种惭愧的态度对女神表达一个非常明确的事实——我是个穷小子,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买车或是开车,所以,我连驾照都没有,开不了车啊女神。   “你……不会开车?”可能这对于女神来说是一个奇闻吧,但我确实不会开,开车这种事是事关别人和自己生命安全的大事,我可不要为了逞能而犯下大错。   我只能自惭形秽地点了点头。   “Mygod!我没想到这一层。算了,没关系,不会开车以后慢慢学。现在,你立刻去准备你的东西,我让胡阿姨送你,速度啊我的心萍小同学。”看样子,女神应该没有生我的气,她假装着急的样子真是可爱,不过,我此时此刻已经无福消受了,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女神交给我的任务,我立即冲出了房间,准备我的按摩工具。   幸好我的记忆力超群,不然,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大房间,一般人应该是有来无回了。   到了大客厅我才发现,我的几大包行李哪儿去了?我记得……对了,那个叫做“小蝶”的小不点儿腾空朝我裆部袭击后,我是疼痛地倒地了,那行李——应该是在门口?   然而,就在我焦急地打开那扇硕大的木门一看门口时——完全的空空如也! 这下糟了!没有工具,我怎么工作?难道“干”按?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我的包,难不成被狗给叼走了?就在我着急忙慌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古怪的中年妇女胡阿姨已经步伐矫健的向门口走来。   “你在花园口等我1分钟。”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胡阿姨说完,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   我这边是急的满头冒汗,其他的工具没有倒也罢,精油是必不可少的啊,还有手套,我的天,给那个刘总按脚一定得戴双手套才行,而且要加厚型才能隔断她浓厚的气息。   唉,现在扯这些简直就是白费时间,就在我慌忙地再次向四周探看时,女神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心萍,加油,等你帮我照顾完刘总后,我自有嘉奖。”   女神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硬着头皮赶忙点头回应了,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请女神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胡阿姨开着车子已经出了电动车库,我赶忙跟女神道别,坐上胡阿姨的车子朝西雅图国际酒店飞驰而去。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都抹不去刘总那双脚的威力,也算是我长见识了吧,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的脚,没有最臭,只有更臭。可话又说回来,我这两手空空地去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紫山公馆到西雅图国际酒店的距离并不算远,胡阿姨开车的技术那叫一个赞,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硬是见缝插针、当仁不让。不过因为刚才“身体检查”那档子事儿,我还不太敢直面她的脸。好在胡阿姨一句话都不说,这对我倒是一种解放。不过看着这个古怪的胡阿姨在这样的夏天还穿一身唐装和布鞋开车的场景,我差点笑了出来,她这种架势怎么就让我联想到一个滑稽的场景呢?就好比是——杜甫老先生开着摩托车兜风的感觉?   由于路上堵车的情况还是比较严重,所以我们在路上差不多花了四十多分钟。但也多亏了这四十多分钟,情急之下,我居然想出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好戏。   胡阿姨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以方便我下车,“我在地下车库等。”   “好的,待会儿见。”我刚刚给她做了一个挥手告别的姿势,胡阿姨已经一踩油门儿,直奔地下车库而去了。   来过一次,所以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虽然穿着比较朴素,但酒店的工作人员一看我驾轻就熟的路线就知道我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并没有人上来盘问我。   走上电梯,摁下六楼键,等待了10秒钟,到了。   我站在608房间的门口,刚才还比较轻松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我在脑袋里快速将我在来时路上编排好的情节过了一遍,好做到张弛有度、万无一失。在进去之前,我在心底对我即将奔赴战场的双手做了一次祷告,希望它们哥儿几个不要怨恨我。   我正准备敲门,手指都差点敲上去了,却突然停住了——不对啊,房间里怎么有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浓妆艳抹1   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仔细再一听,确实有男人的声音啊,而且不止一两个,应该有四五个?   那一瞬间,我紧张的小脑袋瓜儿里迸发出了无数个场景——酒店谋杀?走私毒品团伙?犯罪集团?人贩子?传销窝点?……   全是负面场景,没一个积极的信号。我有点心虚了,于是退回一步再次确认了门上的编号:没错,这里是南楼,而且的确是608房间。   刚才的那些恐怖场景在我脑袋里一闪现,我这时连偷听的胆子都没了。不过,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我绝对不能退缩,为了完成女神交待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勇往直前,我必须……   于是,我试着将身子压低,然后用右边的耳朵轻轻凑在门上听——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   “你干嘛?!”一个非常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猛然袭击着我的耳膜,我抬头一看,是个比我高了足足一个头的中年男子,一身西装、身材魁梧,跟好莱坞大片里的黑社会大佬非常相似。   “啊?这个……”我得找个理由逃走才行,这要是被他提进房间里,我不就完了?“这位大哥,我回错房间了,我就说怎么有说话的声音,打扰了,打扰了。”   一个劲儿的道歉,一边小心翼翼地准备撤退。   “是小陈来了吗?”这声音?没错,我听出来了,是刘总的声音。她的声音凭任何一个人听一遍都能记住,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的声音就像是用丹田发出来的一样富有一股雄性美和磁性美。   透过门口几个高大威猛西装男的缝隙,我瞥见了在房间里一个唯一坐着的人——刘总。可能是恐惧感吧,这时我对刘总的偏见一下子全部消失掉了,而她的这一声磁性十足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一般在危难时刻搭救了我这颗被吓到了的心。   “刘……刘总,您好,我……我是小陈。”我几乎是隔空在对话。   “快请进,快请进。”刘总显得非常热情,我似乎瞧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听到这句话,几个高大威猛的西装男立刻给我让出了一条路,当我战战兢兢地循着这条“路”走进房间的那几秒钟,我怎么突然有一种堕入黑帮正“拜码头”的感觉?   “小陈师傅啊,你坐,你坐。”刘总那堆满粉底和油彩的脸冲我一直笑着,招呼了我一句后,她非常严肃地对四位站在门口的西装男交待了一句,“该说的我已经说明白了,该承诺的我也已经承诺给你们听了,剩下的时间,你们就给我认认真真地做事,明白了吗?”   四个西装男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   “去吧!”刘总依然表情严肃,就像是下了一道圣旨,四个西装男火速离开了房间。   他们四个大男人已走,我感觉这屋里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大了。这时候,我也才稍微仔细地看清楚了这个刘总的庐山真颜——她没穿衣服,纠正一下,是只披了一件灰白色的睡袍。   她的头发被盘了起来,戴着一个大大的发夹,脚上的那双鲜艳的红色拖鞋感觉非常不协调。她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似乎对“玉”情有独钟,耳坠是玉,脖子上的吊坠也是,两个手腕上也分别戴着一个玉镯子。   我心里暗暗地拿她的装扮和我的女神做了一个比较——眼前这风景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直觉上看,这个女人的年纪应该和那个古怪的胡阿姨差不了多少,但我总是从她身上看出了一种世俗和沧桑的感觉。她越是想用化妆品掩盖自己额头和脸上的斑点和皱纹,其结果就越是强烈地展示着她的不自信和岁月感。而相比之下,胡阿姨素面朝天的打扮,反而显得自信和素雅。   这个刘总,个头倒也不矮,估计比我的女神还要高一点点,但本来就略胖的身体再笼着一件肥大的睡袍就显得有些臃肿了。而另一个明晃晃地闯我视线的就是——隔着睡袍都显得非常饱满的胸部。我都觉得她是不是特别偏爱红色?因为刘总睡袍上身部位,并没有系上纽扣,所以我隐约间看到了她那硕大无比的内衣颜色,是完全彻底的大艳红。   这些场景一下子涌入到我的视线,说实话,觉得有点倒胃口。   “刘,刘总,我……”   本来我是想直奔主题,可我的话刚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刘总抢了过去,“不错嘛小陈,昨天你给我按的不错,所以今天又跟你们张董特别交待了,希望你继续给我做保健。”   “呵呵,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刚入门。”我只能用委婉的客套话来应对了,不过我没有太明白她的意思,我只是做足底按摩,不能堂而皇之地用“保健”来拉高吧?真的,我现在的这套流程,只能说是足底按摩,连足底保健都还谈不上,要知道,保健可是个涵盖非常丰富的大系统。   “我听你们张董说了,说你刚刚学这个,但你天赋不错嘛,刚开始就这么厉害,你知道不?能把我给按趴下的人,你是第一个。”刘总果然豪爽,说话都这么有“魄力”啊。   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然后再次强行插话,把主题给拉了回来,“刘总,昨天给您做足底按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刘总的脸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看起来很滑稽的样子。   “您是不是……虚火旺盛?常常睡不着觉,或者是……”   还没等我说完,刘总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行啊小兄弟,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就能从我的脚板上摸出我虚火旺?来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   我倒真是有点后悔,这一句话一说,直接导致刘总的情绪高涨,她立即将椅子移了几步,和我的距离隔得很近,已经快接近社会交际时的安全线范围了。这么一来,她身上那股很重的香水味倒是残忍地刺激着我的嗅觉,脑袋有点晕的感觉。   “等等,小兄弟,咱们边抽边聊。”刘总用她那苍劲有力的右手狠狠地在我的大腿上拍了两下,然后她转身拿了一包香烟,递给了我一根——果然很豪爽。   我也很豪爽,爽快地接过了烟。我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天子、三五或者小熊猫、中华之类的高档烟,但我一看香烟上的图案和文字——居然不认识,而且文字还是英文。更有特点的是,这种香烟跟我平时抽的长短和大小都不一样,它比一般的烟要瘦一点,但要长一点,感觉像是一种高档的女士烟。   看我对这香烟牌子好奇,刘总好爽地笑了起来,“来来来,我给小兄弟点上,怎么样,这烟的味道不错吧?”   我抽了两口,这香烟倒不是女士烟,不过味道确实很醇香,据我抽习惯了五块钱一包红河香烟的经验来推断,这烟的口感相当好,而且我猜测其价格也绝对不菲。   “谢谢刘总。”于是,我就跟这个刘总面对着面、挨得很近的抽着烟。   “你知道这是什么烟不?”刘总见我好奇,就问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   “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很好笑吗?刘总居然自娱自乐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员工孝敬我的,他们知道我喜欢抽那种不伤喉咙,但又不像女士烟味道那么淡的烟,所以托朋友从瑞士带回来的。”   真是有幸,平生还抽了一回外国香烟。   “味道怎么样?”刘总圆圆的脑袋靠近我问道,“喜欢不?”   “恩。”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但打心眼里来说,这烟确实不错。   “喜欢就好。”刘总转过身,拿了三盒一模一样的烟塞给我,“拿着抽,别客气。”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是真不好意思,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但刘总这样一个慷慨的举动,倒确实引起了我的好感,我突然就觉得她这个人非常大方。而且从刚才几个西装男听命是从的样子和她的口气,感觉她应该是个大老板,所以,此时此刻,我对刘总的感觉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好转。   “哎呀,不是什么值钱货,一包才80多块钱,拿着拿着。”天!一包烟80!她还说不贵?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呀?这时,刘总转过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着二十多张卡片的钱夹里摸出了一叠人民币,“来,小兄弟,昨晚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没给你钱,这么着,这些就当是昨晚和今天你为我服务的报酬,你拿着。”   刘总的好爽搞得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要知道,这可是足足的两千块啊!自从我出来打工,就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刘总,这钱……这钱我不能要,昨晚上我们张董已经给过我了,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虽然我很想要这钱,但总觉得受之有愧,也就几十分钟的事,不能拿人家这么多酬劳。而心里面我却一阵暗爽,没想到,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按摩师,居然身价可以这么高。   “哎呀,你们张董是张董,我是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收着。”见我还是不肯收,她表情颇为严肃地说,“是不是嫌我给的少啊?”   说完,她又准备从钱夹子里掏钱了。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能不收吗?再不收,刘总就会觉得我看不起她了,说不定一气之下叫来几个西装男把我爆锤一顿呢!我这么想了想,于是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两千块钱和三包瑞士香烟。   “哈哈,这就对嘛,小兄弟,跟刘总打交道别这么拘谨。回头你们张董问你,你就直说是我给的,她不敢怎么样。”刘总用她那涂得非常浓艳的红唇喝了一口茶,然后让我给她讲“虚火旺盛”的事。   稀里哗啦说了一堆,基本上都是我从杂七杂八的书上看来的,对与不对反正我不敢保证。但这个刘总的特征确实很明显,我昨晚给她做足底按摩的时候,发现她脚板上的温度不低,于是我才大胆推测可能是虚火旺盛的原因。而我特别说明这个的原因,也在于弥补我没带工具的现实。   但结果总算不赖,与刘总“促膝长谈”了二十多分钟,差不多抽掉了半包烟。而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以不用精油,而直接用冰块冷敷穴位,再全脚按摩。   在给刘总做足底按摩的时候,这一回她没有像昨晚那样睡过去了,而是——滔滔不绝,谈天说地。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边,但快赶慢赶,做完整个流程居然都花了一个半小时!我心里对自己冷笑了一声:看来,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今天的卖力劲儿和昨晚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完工后,刘总又拉着我说了十多分钟的话,当然也抽着烟,主要是对我的鼓励和对我未来职业的建议。我都一一应承,一一感谢。   走之前,非常高兴的刘总跟我来了一个拥抱礼,除了浓浓的香水味,我感觉她略微富态的身体,的确很有肉感——软绵绵的。   当我关上608房间门的时候,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解脱了。我拿着我的破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了!也就是说,我今天耗在刘总这里的时间居然长达两个半小时!不过人家给我的酬劳也很丰厚,所以,我还是感觉很满足。   在电梯里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闻了闻双手,似乎那种要命的臭脚丫子的味道没有那么强烈了。而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刘总那浓烈的有些刺鼻的香水味,而且搞得我浑身都是。   今天这一趟,简直是收获颇丰。不过走在地下停车库的时候,我怎么从心底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呢?好像有一种背着女神做了亏心事一样的负罪感。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我并不知道什么原因。   胡阿姨的眼力很好,还没等我找到车,她已经将车子发动了。   “张董说了,她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我们这就回去。”胡阿姨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也完全没有语气和表情。这样的姿态反而有点让我不舒服,和刘总的热情一对比,我怎么越看眼前这位古怪的中年妇女就越是不顺眼呢?   当然,我也有我高兴的事,因为女神说了,她会给我奖励的。女神会给我什么奖励呢?我傻笑了一下,充满了各种期待。   在回去的路上,古怪的胡阿姨依然是一句话也没有,她全神贯注地紧握方向盘,在车水马龙的路上直杀出一条通畅大道。   我摸了摸兜里的刘总塞给我的酬劳和香烟,突然我想到了,原来我心里那股不安因素的根源可能就在这钱和烟上。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女神那高贵的气质和形象,我心中飘过一丝惭愧,作了一个非常艰苦的决定。   一路上,坐在车里的感觉真好,看着周围的华灯和色彩,突然觉得自己也似乎是这个大城市的一员似的,看来,坐车和走路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很快,我们回到了紫山公馆。由于下午那个小不点儿的袭击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所以我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硬是等着胡阿姨才一起进屋去。   刚准备起脚往里走,胡阿姨一个严肃的眼神提示着我——脱下鞋子。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我只能照做。胡阿姨给我找了一双方便拖鞋,穿上它,感觉有点别扭。   换好鞋子,我转身过去,居然看到了穿着一身淡粉色睡袍的女神站在不远处,她对着我微笑,然后缓步向我走来。   胡阿姨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我倒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了。   “行啊小伙儿!”女神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诡异”地笑着。   “啊?”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和烟,突然觉得压力颇大。   “来,什么都不说了,抱一抱。”女神“诡异”的笑容一下子转变成了暧昧。   我——我没有听错吧???!!!女神说要“抱一抱”?   我瞬间石化在原地,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难道我是在做梦?   女神虽然穿着可爱的平底拖鞋,但她的高度依然比我穿着鞋子时高出了3公分,我目测,女神的净身高应该有173公分。   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因为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身在何处。穿着睡袍的女神此时没有白天那么的耀眼,但却平添了一份温馨和居家味道。随着女神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渐渐靠近,我的心脏就越发跳的激烈——女神,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这时,在灯壁辉煌的大客厅里,女神给了我这样一个小男人一个温暖的拥抱。在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给了我一个如此巨大的福利,那一刻,我感动的稀里哗啦。   女神的身体,和刘总身体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女神就好比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柔光的天使,对一个凡夫俗子施舍她爱的关照。她用臂弯,轻轻地将我拥入她柔软、温暖又充满馨香的怀里,我的头部非常不安的靠在女神的耳发旁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女神的发丝,那种感觉,好似如履春风,让我沉醉。   女神的身体柔柔的,很饱满,却没有明显的骨骼感,我似乎觉得自己是天赋神力的大力士,一下子就可以将女神轻轻地托起来。   不过,紧张感贯穿着我的每一个毛孔,我呆板的身体、僵硬的手臂,完全给这一次温馨的拥抱减色不少。   “谢谢女神,谢谢女神对我的爱护。”我在心里,颇为神圣地默念着。   “呵呵,心萍同学,祝贺你旗开得胜。”女神站在我的面前,显得非常开心,“刚才刘总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你的服务她非常满意。所以,刘总已经答应与我签订第一批贸易合同。心萍,你功不可没哦。”   可是……那个刘总?女神能够与她签合同,凭什么反而让女神这么高兴呢?该兴奋的应该是那个刘总吧?能够与我的女神合作,那个人就应该心存感激。   “女……女神,其实我……”我感觉自己兜里的钱和香烟在开始抗议。   “嘘。”女神笑着提示我,让我别这样称呼,“心萍,你记住,以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女神。在大家的面前,你还是叫我——叫我姑姑吧,好吗?”   这……怎么又成姑姑了?不过,女神的话那就是圣旨,我只管执行就是了。所以,我也偷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吃饭去。”女神微笑着转过身,牵着我的手向饭厅走去。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幸福。   “站住!”这个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我定睛一看,我……!那个“侏儒”,就是那个叫小蝶的敌人,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对我怒目而视。这一眼看过去,我才看清了这个能够腾空跳起来袭击我命根子的小不点儿——应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直溜的辫子。虽然她怒气冲冲有点不太友善,但骨子里的那股俊俏却显而易见。我叹息一声,富家人的女儿,就是气质非凡,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儿,居然跟那些在大街上走着的普通孩子气场迥异。   我看了看女神的侧脸,再看了看小女孩儿愤怒中带着俊俏的脸蛋儿——果然是如出一脉的高贵血统啊。只是眼前这个小家伙儿,脾气非常暴躁,跟女神有很大的差距。   “小蝶,听话,这是我们的客人,你得有礼貌!”女神愠怒地呵斥着小蝶。   “哼!”小蝶用她异样的眼神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不是呢,他就是个小偷。”   “我——我不是!”我得为我自己正名啊,不能由着她胡说。   “管你是不是,你的手放在哪儿呢?快放开。”小蝶迅速跳到我面前,把女神牵着我的手抢了过去,“走,吃饭喽。”   女神回头,给了我一个紧随其后的提示。我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饭厅里长方形的大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美食,没有发现筷子的事实告诉我,这是一顿西餐,而我,从来没有用过刀叉。   这时,女神、小蝶、胡阿姨和我,都坐在了餐桌旁。胡阿姨拿着一瓶红酒给女神和我倒上。小蝶故意把椅子移到了女神旁边,显得好亲热。   “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小蝶用一种无辜的眼神和语气朝着女神问了起来,而她那个不太友善的姿势,当然指的就是我了。   小蝶的这一句话,让女神和我都非常惊讶,当然,那个淡定无比的胡阿姨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小蝶,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这位小叔叔是我们的客人,明白吗?”女神非常温柔地抚摸着小蝶的头,为她解释着。   “可是我们家不需要这样的客人啊。”小蝶天真无邪的眼睛虽然很可爱,但这好不饶人的话却像无数根钢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   寄人篱下,我能奈她何?何况,她还是女神的……   “小蝶!”女神眉头微蹙,虽然对这个小家伙的无礼非常抱歉,但依女神如此温柔的性格,她也显得无可奈何啊。   “童言无心,你别跟她计较。”我原本以为在一旁抱着“看好戏”心情欣赏眼前这一幕的胡阿姨,这时,却像一场及时雨一般,用一句话挽回了我的面子,也挽回了我的心情。   “胡奶奶……”小蝶似乎很不甘心,但胡阿姨的话却似乎对她产生了震慑力,小家伙的嘴巴没有再冒出具有攻击性的语言了。   “呵呵,来,在正式用餐之前呢,我来为大家介绍介绍。”女神的双臂支撑在餐桌上,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家长一样,“胡阿姨,小蝶,这位小伙子叫陈儒,他还有一个字,叫心萍,所以大家也可以叫他心萍。心萍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保健师,而且性格温和、品格良好,所以我想请心萍来到我们家帮忙。”   “哼!”小蝶似乎有些不太舒服。而坐在一旁端坐如初的胡阿姨,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心萍,我来为你介绍我的家庭成员。这位是胡阿姨,她是我们家的后勤部长,呵呵,这么多年,胡阿姨为家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说到这里,一贯面无表情的胡阿姨脸微微一红,“而我身边这位淘气十足的小家伙呢就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张小蝶,现在正在读二年级。小蝶,给这位小叔叔说说,你的跆拳道是什么级别了?”   “我现在是黄带。”小家伙神气十足,怪不得今天下午居然能够腾空起来,原来是练跆拳道的,不过我对“黄带”没什么概念,不知道级别如何,但看小家伙的神色,好像觉得挺厉害的样子。   “那你的目标是?”女神跟小蝶一唱一和了起来。   “我的目标就是黑带九段女王,也。”小蝶说的很兴奋,跟女神手掌相对,默契十足。   “哼哼,别惹本小姐哦,哈哈……”小蝶说这话的时候,那古灵精怪的眼神是瞄准着我的,看得我居然有点惶恐。   “呵呵,小东西。”女神摸了摸小蝶的头,“我们家的家政服务都是外包的,做饭、大扫除、修理草坪等等都有专人负责。心萍第一次来家里,请唱唱厨师的手艺吧。”   女神举起红酒杯,为今天的“胜利”干杯。   我没用过刀叉,所以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小蝶的动作,于是我就东施效颦起来,左手拿茬、右手拿刀,然后在一块半生不熟的牛排上割了起来   以前在农村老家的时候,“食不言”的古老教条完全被废止,大家吃饭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反倒是在女神的家里,一旦大家拿起餐具,包括那个小不点儿小蝶,都一句话都不说,认真地享受着美食。   一块牛排,几片蔬菜沙拉,外加一碗叫不出名字的甜汤……老实说,我并没有吃饱,没有米饭填进肚子,始终感觉没吃饱似的。   晚餐结束后,胡阿姨收拾着餐具。小蝶也很听话的跑去洗澡睡觉,完全跟白天的顽皮捣蛋不一样。看来,小蝶的家教非常好,至少在个人习惯上很好,当然,对我的话就不那么友善了。   大家各自干着自己的事,井然有序。就在我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时候,女神吩咐我跟她上楼。   “二楼是我和小蝶的卧室,还有书房和会客厅。”走上二楼的时候,女神给我解释着,“你和胡阿姨住三楼,胡阿姨在右边,你在最左边,另外三个房间,有一个是杂物间和一间通向屋顶花园的楼道,还有一个锁着门的小房间不用管它。”   女神将我领到三楼楼道最左边的一个“小”卧室——这里将是我的小窝。原本以为女神口中的小卧室,应该和我之前住的地方差不多大小,可一进门我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小卧室,足足有四十个平米,地面上全是木质地板,踩上去特别舒服。屋子里有卫生间、洗浴室,有书桌、书柜,还有空调和电视……不过,在我领略了紫山公馆的气魄和一楼大厅的格调后,我的惊讶程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坐吧。”女神非常优雅地坐在一个小沙发上,示意我坐下,“这两天着急忙慌的也没和你好好谈谈。”   我非常听话地坐了下去,和女神呈九十度角,这个角度看过去,别有一番滋味。   “怎么样?累吗?”女神关切的神态让我很是感动,就算再累,看到这样的慰问也会烟消云散的,所以我猛的摇了摇头,“心萍,昨天晚上的那番话,你是认真的吗?”   难道女神对我的决心还有所怀疑?于是,我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屈膝,这次是双腿下跪,跪在我的女神脚下,然后我非常诚恳地说了一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煽情的话:“女神,您可能不太会轻易相信在这个社会中,有这么一个初出社会的男人会抱着如此单纯的目的接近您。但我要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的人品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向女神彻底展现。我就是想陪在女神身边为您释放疲劳,说的直白点,我就想当女神身边一个最贴心、最可靠、最真诚的——仆人。”   我刻意将“仆人”二字以声调升高来着重强调了,以便让女神明了。   “哦?是吗?”女神俏皮的神态正打量着有点自惭形秽不太好意思的我,但我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你的女神现在很累了,帮我按按腿吧。”说完,女神将穿着黑色丝袜的漂亮双腿伸向了我,难道这就是女神给我的福利吗?   女神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命令,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我都会令行禁止。   我的双膝立即从木地板上起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女神苗条可爱的小腿,然后用一只手将女神那双粉红色的小拖鞋放在地上。我缓缓坐到沙发上,调整好位置后,将女神的双腿放在我的膝盖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更是在这样的时刻为我的精神力量注入了一股活力。   紧接着,我用熟练的手法从小腿肚开始为女神按摩。隔着丝袜给女神按摩,反而让赤手空拳的我感觉一阵轻松,因为丝袜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地减少摩擦和阻力,所以不论对于女神还是对我而言,触觉感都是非常舒适的。   “恩,你是不是因为喜欢黑色丝袜才这么殷勤的呢?”女神试探性的问我。   “不是啊,女神,您记得吗?半个月以前您第一次去会所的时候,我的服务也很热情啊,呵呵,那个时候,您穿的可不是黑色的。”想不到,我的逻辑推理能力还会这么强。   “那你小子肯定是个丝袜控!”女神嘟了嘟嘴,鄙视性地看了我一眼。   “啊?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哎。”说到这里,我的脸有点微微发烫,很不好意思。   女神看我如此卖力,显得非常满意。   “心萍,放下来吧,我就是逗你一下,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放下来吧。”女神心疼我,但我不能心疼我自己。   于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女神说:“不累,能为女神服务,是仆人陈心萍的荣幸。”   “恩?难道主人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这是命令!”唉,女神心疼我累了一天,实在是不忍心让我继续为她服务。   我也很听话,既然女神命令了,所以就停了下来。我恭敬地为女神穿好拖鞋,然后轻轻地放回地上。我倒是坦荡自若,可女神被我这样无微不至的伺候着,可能觉得有些不自在吧,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刘总给我的二千块钱和香烟的事。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对女神坦白交代,将物品上缴,听候女神发落。   而就在我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汇报给女神的时候,她居然只是微微一笑:“拿着吧,这是刘总奖励给你的,你应得的。”   这可是两千块钱人民币啊,还有三包这么贵的烟!女神这么一说,我心里那个石头才算稳稳落地,不然,我真会觉得对不起我的女神啊。   “呵呵,你这小青年,倒是很实在啊。”女神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着我,只是若有所思地——算是夸奖我吗?她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我感觉那气中,都充满了香味。   这时,女神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盒子,里边整齐地放着一排又细又短的香烟,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女神看似有些忧郁,右手食指和中指熟练地夹着香烟靠在嘴唇旁边,却迟迟没有点燃。   就在这时,我拿出了打火机,为女神将香烟点上。女神还是没有看我,只是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